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學說再見(加送大花生)

  • clorislws
  • May 21, 2015
  • 3 min read

「生命中總有很多捨不得卻要離開的人。」我很幸運,旅途中遇到很多好得不知道可以怎樣報答的好人,只好放在心底,然後pay it forward。有些人只相遇數小時,有些人可以相處數天或幾個月。不管是相處幾天的沙發主人或是在青年旅館遇上的旅人,大概特別容易跟自己有著相似的想法,因為大家都不想隨波逐流,對夢想有點執著。

我在智利南部的一間旅館遇上一位來自美國的男生,從外表看,從他的膚色和輪廓,十個有九個人會猜他是秘魯人,我也是其中一個猜錯的人。他爸爸是墨西哥人,媽媽是越南人。他擁有高高的鼻樑,深䆳的雙眼皮,笑起來帶點腼腆。他在廚房邊吃晚飯邊看kindle,笨拙的我不太懂用那個煮食爐所以開口問他,於是我們開始交談起來,讓我驚訝的是他多年前曾到香港當交換生半年,後來更發現那大學離我家好近。我們侃侃而談後交換了面書,隔天我便乘飛機到蒙特港(Puerto Montt)旅遊一星期,他則乘巴士到首都。比起智利南部色彩斑斕的小屋、有海鷗和天鵝的海港和清新空氣,平凡帶點破落首都是看起來遜色許多。想不到我回到聖地牙哥後他還在這裡,原來他的護照頁數用盡了,要到領事館加頁所以多留幾天。由於樣子不像典型的美國人,別人都問他是否要辦美國簽證。

由於我在智利的生活頗悠閒的,我便帶他到海邊和市內逛逛。來南美旅遊的人通常也是因各種原因辭去工作,來一趟長旅行。他二十七歲,原本在美國工作,是一位軟件工程師。他是那種沒有計劃,隨心選擇地點和逗留時間的人。我們談智利人和阿根廷人的西班牙語、談家人、談工作、談成長經歷、談他在香港的日子,感覺是相處自然舒服又會互相開玩笑的朋友。在南美,會說英語又認識香港的人不多,所以跟他聊天感到特別自在。談到香港,我鮮有地為香港的現狀感觸起來,淚水在眼眶打轉。

某天我們相約吃晚飯後走在天橋上,我突然感到他的手差點拖到我的手,我很疑惑地看著他。他問:「我可以牽你的手嗎?」我當下呆住了,問為什麼。他本來想不了了之,說沒事。那刻氣氛很尷尬,我也不知道該說甚麼。結果他真的說他喜歡我,我很坦白告訴他我只喜歡跟他當朋友,派他一張好人卡。我猜一向害羞腼腆的他應該也猶豫了一陣子才夠膽問我,他說如果現在不說出來,他大概到秘魯爬山時還會有一絲忐忑。後來聊著,他說前一晚道別時,我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轉身離去,令他誤會了。我聽了覺得很內疚,就是自己的不夠灑脫給了別人錯覺。

很多人都會對那種Before Sunrise的旅行情節抱有憧憬,但電影始終是電影,當然我也聽過成功的例子,可是我不再存有那種在異地相處幾天就以為自己跟對方心靈相通,命中注定會遇上然後在一起那種想法。旅行了一段日子,遇過很多志趣相投的朋友,每次要說再見,我依然覺得道別後揚長而去那刻很不捨得,每次轉身我都告訴自己不要回首。我怕道別,因為一轉身,便可能是訣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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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介紹:

普通九十後香港女大學生,哈比人身型,讀英文系,但不打算當老師,愛跟陌生人吹水,喜歡學習新語言,會說西班牙語及一點法語,正在學習德語。喜歡及時行樂,隨遇而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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